忧郁的扫福特

【影日】巴西假日

By 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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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和影山的假期很难凑到一起去，很多时候都是这个在放长假，那个就在比赛期。不过如果是撞上了AD和BJ两支队伍的比赛，很大概率能一起拥有一段共同的假期。

 

他们到达巴西时，外头艳阳高照。日向翔阳抬头看了眼天空，有些强烈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影山飞雄穿着一件薄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日向拖着一只行李箱走在前面，影山双手插在兜里，不声不响贴过去，想接过他手里的箱子。

 

关于为什么只有一只箱子的起因是他们两个在收拾行李时日向错手把影山的衣服塞进了自己的箱子，反应过来之后又觉得就这么放着也很好，蹲着看着这几件衣服笑。影山过来，也和他蹲在一起，日向笑得更欢了，影山就看着他笑，然后把自己的箱子拽过来，抓了衣服就往日向的箱子里塞。

 

日向没松手，影山的手就盖在他手背上。

 

影山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刚醒，人还有点懵，粘在日向手臂边上，和他慢慢吞吞推着箱子。

 

“我第一天来巴西的时候，天气也和今天一样。”日向翔阳心情很好。

 

影山飞雄闻言抬头，嗯了一声，声音还有些哑。

 

“是个好天气。”他说。

 

“是啊。”日向说着，也抬头看影山，捏了一下影山的拇指。

 

“真的是个好天气。”

 

日向翔阳给影山飞雄发过无数张巴西的沙滩，海浪，在吹着干爽海风的岸边给他打过电话。巴西的天晴，巴西的日落，在相隔万里的两岸，他时常想着要是影山在就好了，想带着影山一起打沙排，再看新人沙排选手因为不习惯而吃瘪。

 

在酒店登记好之后，日向翔阳两手倒上防晒霜把影山飞雄硬生生抹醒了。影山飞雄忍无可忍，抓住他两只手。

 

“干嘛，我还没涂完。”日向坐在他腿上笑。

 

“你..在摸哪里？”影山飞雄挑眉。

 

“请影山选手不要妨碍我保护你的皮肤。”

 

影山没怎么用力攥他手，日向一巴掌按上他的胸，滑上去抹到锁骨，再搂住脖子。影山飞雄看他眯着眼睛笑，凑过去咬了一口他的嘴唇。

 

日向被咬完就把他按倒，上上下下给他抹了个遍。虽然说有调戏男朋友的私心，巴西的紫外线也确实能把人晒得不轻。日向翔阳趁机摸了两把影山飞雄漂亮的腹肌，还搓了两下他的脸。

 

当他把防晒霜递给影山飞雄的时，影山的动作就不怎么自然。

 

“怎么啦？”日向一边笑一边主动拉开衣服，故意贴过去。

 

“不会有人在害羞吧？”

 

他明显带着坏心思的语气尾巴暧昧又黏糊，影山飞雄抿唇，忍了半天才没用糊上防晒霜的手掌把日向那张嘴捂住，再捏住他尖尖的牙齿。

 

“闭嘴。”他于是说，学着日向刚才给他擦的样子，抹过日向的脖颈，锁骨，顺着腰线滑下去，再是紧实的大腿。

 

“我建议你再补一点防晒霜。”日向歪着脑袋，敞着腿，晃了一下脚丫子。

 

影山飞雄瞥他一眼，手腕绕过去，轻轻推着日向的脑袋往前，蹭过鼻尖，轻啄了一下。

 

“我建议你闭嘴。”影山说，并且如他所言又往手心里挤了一大坨防晒。

 

日向扑在他身上笑，影山就说请日向选手不要妨碍他涂防晒。日向眯起眼睛，抱住他的腰就带着他在床上滚了两圈，捧着影山的脸亲了好几口。两个人头发都滚得乱糟糟，额头贴在一起，像两只黏在一起的小狗。

 

出门费了点时间，日向带着影山去自己之前常常光顾的店里吃饭，店外就是沙滩，遍地都是排球网，还有几颗排球落在一边。现在还不是沙排的热闹时候，再晚一点才会陆陆续续的来人，日向带着影山在沙滩上散步消食，问他要不要喝这边特殊口味的气泡水。

 

太阳很晒，影山飞雄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扣在日向脑袋上，日向就把他推到树荫底下去，让他等等自己回来。日向排了会儿队，回来的时候发现男朋友被围住了，看起来是遇上了美丽的巴西女士的搭讪。

 

影山飞雄不会巴西语，正在用英语婉拒女士们希望得到他联系方式的邀请，日向翔阳看他整个人绷着，憋笑走过去，挡了半步在他身前。影山飞雄眼睁睁看着日向说着一口流利的巴西语，刚才还在问他要电话号码的几位女士转眼就对着日向了，看也不看他。

 

他听不懂巴西语，当然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日向这家伙站在他身前的样子和高中那会儿重合，让影山想起每次遇上什么要和人交谈的场景，日向总会习惯地往前站半步。这其实不能算一个特别好的习惯，因为在和日向分开的岁月里，影山每次需要单独与人交谈时，总是会下意识想起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单薄的，瘦小的身影。日向在的时候，他好像就不用去担心该怎么和人说话，怎么理清事情，只要跟着日向说的做就好。

 

此刻的日向和几年前的又不大相同，他长高了，肤色深了，肩膀长宽了，曾经怎样的运动量也没让他多添上的肌肉也有了。现在的日向会说巴西语，对一切都更加游刃有余，但他还是会习惯地站到自己身前，这个习惯就算被隔开了许多年，他们再次相遇后，也就这么无比自然的，如此衔接了。

 

日向的出现勾走了女士们的注意力，日向和影山是两种不同的类型，既然收到了影山的婉拒，那么面前的帅哥就是下一位对象。日向礼貌地对她们笑笑，说不好意思，我和这家伙是情侣来着，女士们立刻表示了打扰的歉意，日向说没有关系，并且请她们喝自己刚买回来的饮料。

 

“您和您的伴侣很般配。”这位长卷发的女士还是觉得错过两位帅哥非常惋惜，不过看见后面的影山一副警惕的眼神，又很快释然了。

 

“谢谢，我也这么认为。”日向笑笑。

 

女士们又祝他们假期愉快，然后告辞离开了。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影山问。

 

“不告诉你。”

 

日向对他眨了一下眼睛，牵起影山的手，说这回你还是和我一起去买汽水吧。那家汽水很受欢迎，影山和日向一起排进了队伍，太阳晒得影山有点睁不开眼，日向就把他的帽子摘下来，又扣回影山脑袋上。

 

“巴西的太阳我已经晒习惯了，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厉害的？”

 

“还行。”影山说。

 

日向虽然长高了，可自己也是长高了，算起来，身高差也差不多，日向还是会抬头来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质上的变化，影山总觉得日向的五官微微长开了一点，总之就是和从前有着微妙的不同。这种感觉将过去的日向和现在的日向分隔开，明明白白地告诉影山飞雄，日向成长了，长大了。

 

他并不是讨厌这种感觉，也不是对此感到陌生，只是会因为这样想到他们相隔两地的时光，日向在他看不见的巴西，长成现在的模样。

 

巴西的太阳真的很好，一天天的，把日向白皙的皮肤晒成麦色，日向在这样的阳光下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沙排比赛。

 

而现在，日向就在他身边，他和日向一起晒着巴西的太阳。

 

他觉得很好，还有一点没能察觉到的开心。

 

日向点了两杯海盐味的气泡水，然后和影山从队伍里退出去。影山飞雄看他突然笑起来就知道他肯定又憋了什么坏心思，日向翔阳笑嘻嘻的，握着两杯气泡水对他眨眼睛。

 

“这位先生，我觉得您实在是很对我的胃口，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影山飞雄挑眉，决定对日向装陌生人搭讪这一行为进行放纵处理。

 

“如果您愿意和我共享气泡水的话，我想，可以。”

 

日向于是递了一杯气泡水给影山，然后趁他咬住吸管的时候，拿起自己杯子里的吸管，放进了影山的杯子里，真的和他一起“共享”了气泡水。

 

然后日向伸手，向影山讨要联系方式，影山看他一眼，捏住他的手心，把日向拉到自己面前，在他手心上亲了一口。日向被他逗笑了，也拉过影山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两下，说这个是自己的联系方式。

 

沙滩上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还没等日向寻找沙排队伍，就有人主动向他们发出了邀请。日向欣然答应，拉着影山就上了场地。

 

有人认出了日向，大家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日向笑着指了一下身边的影山，说他可是个没有打过一次沙排的新人，他们的对手于是说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放水的哦，日向见他们没认出戴着帽子的影山，就说当然啦，不过最好不要轻视这家伙呢。

 

第一球由影山来发，日向看他自然地起跳了，还打出了一个挑不出错的跳发，也一下子愣住。不是吧，影山可真的是第一次打沙排诶，他预想的影山不适应吃瘪场景居然没有发生！对面也惊了，大声问他真的没打过沙排吗？日向说真的没有啊！他也好震惊啊！

 

不过他们站的场地是顺风，影山的跳发可惜地出界了，他听不懂日向他们在说什么，只转头对着日向说了一句出界了。日向和他说要注意风向，然后和他一起投入比赛之中。

 

虽然是和日向打过无数次比赛，但影山飞雄也是第一次和日向翔阳打沙排，场地的这一边只有他们两个人，日向为他送来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托球，放在之前他是根本不会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日向真的在巴西的沙滩上成长了太多。

 

他们打得并不算容易，即使影山逐渐适应了在沙滩上跑动和风向，但和经验丰富的对手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而沙排的场地交换赛制也能把影山的感觉再度打乱清零，重新开始。

 

最后的关键球因为忽然改变的风向而冲击掉力点，摇晃着落下场地。日向和影山于是请了对面赢了的大叔组合喝了啤酒。

 

日向笑着和影山说想起以前也和没打过沙排的及川前辈一起打比赛，也输了一顿啤酒，及川前辈还请他吃饭了。

 

影山说你有发消息告诉过我，日向说对哦，那你再听一遍好啦。

 

他和影山坐在海岸边上，海水正慢慢涨潮，就快要冲到脚跟。日向靠在影山肩膀上，指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太阳，说这次不是照片啦。

 

影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那是日向拍过无数次的巴西的日落，此刻日向就靠在他身上，和他一起看那片红色的下落。他扣着日向的手指，听他开始讲一件一件他刚来巴西时候的事情。日向不是没和他分享过在巴西的日常，只是这次说了些他没听过的，比如送外卖迷路被顾客训斥，又发现小夏送的钱包被偷了，语言不通，刚接触沙排时的受挫，舍友不喜欢和人交流，想念家乡的食物，偶尔会觉得孤独。

 

他那时从没开口说的，在现在平静地说出来，影山只是牵着他的手，沉默地听他说。

 

“我很早很早就想带影山你来巴西了。”日向轻声说。

 

影山的脑袋和他的靠在一起，说我现在就和你来了。

 

“是啊，巴西很美吧，我想着一定得带你来看看才行。虽然你在奥运会的时候来过里约，但肯定没出来好好看过。”

 

“埃托尔邀请我们明天去看他的比赛，他和妮丝的宝宝已经三个月大啦，我还只在视频里打过招呼呢，晚上我们一起去给宝宝挑礼物吧。”

 

“啊..还有佩德罗托我带着研磨的签名…”

 

巴西的沙滩很温柔，即便是摔倒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巴西的海风也很温柔，带着沙粒的干燥和海水的潮湿，是独特的干爽。影山飞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日向说一句他就应一句，有些凉的浪花已经卷上了小腿，日向拉着影山及时站起来，防止裤子被冲湿。

 

影山飞雄在下一秒抱住了他。

 

“干嘛呀。”日向翔阳笑着抱住他。

 

“只是想抱你。”

 

影山飞雄的手指插进日向橘色的卷发之间，他们在巴西的海岸，落日的余晖下，最最温柔地相拥。

 

有人抛弃了过去的所有荣耀，跨越了半个地球来到这里，从头再来，在一切的不适应里适应。有人挨着挫折和孤寂，只分享美丽的日出日落，藏起所有的阴云。有人走过了长长的路途，跨过重重的困难才来到他身边，笑着和他说，影山，我回来啦。

 

“日向。巴西真的很美。”他说。

 

 

 

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