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扫福特

【影日】生病

有的人生病了就会变成黏人树懒

By 白水

 

 

*

 

 

凌晨四点，日向被折腾醒了。

 

影山向来睡姿很好，今晚却蹬了好几脚被子，日向翔阳迷迷糊糊爬起来想给他重新塞进被子里，意外发现影山的体温烫得吓人。

 

日向吓了一跳，困意瞬间消散，手背贴上影山的额头，一片滚烫。影山飞雄也被他折腾醒了，以为是日向日常晚上乱动，闭着眼睛就想把他捞回去。日向翔阳猝不及防被他抱倒，一脑袋栽进影山飞雄怀里去。

 

“你别睡了，是不是发烧了？”日向不敢推他，只拍了拍影山的背，示意他放手。

 

“不知道。困。”影山飞雄按住他脑袋的手更用力了，哑着嗓子开口。

 

日向翔阳于是费力从他怀里钻出来，下床去翻家里备着的医药箱了。日向不在身边，本来就难受的影山飞雄皱着眉，也翻身坐起来了。

 

日向从客厅抱着医药箱回卧室就看见影山飞雄把盖在他腿上的最后一点被子掀开了，安静坐在一片暗色里。

 

“眼睛闭上。”

 

日向从箱子里翻出体温计走到床头，一只手轻轻捂住影山飞雄的眼睛，感受到影山的眼睫扫过手心，知道他已经闭上眼后才打开床头的灯。

 

等了一会儿到他不会觉得灯光刺眼后，日向翔阳才把手拿下来，让影山张嘴。

 

影山飞雄轻眨一下眼睛，乖乖张嘴了。

 

日向把体温计放到他舌头下面去，看影山只睁了一半的眼睛，一动不动含着体温计坐着，右边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莫名还觉得挺可爱的。算好时间拿出来甩了甩，37.9°。

 

“烧了。”

 

日向又折回去翻出备着的一点退热贴， 这个点去医院不大方便，日向撕开退热贴的包装，手贴过去轻轻挡开影山飞雄落在额前的发，影山飞雄下意识闭眼，而后便是额头上的一片凉意。

 

“难受吗？”

 

日向翔阳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影山飞雄发烫的脸，影山的反应比平时慢，滚烫的手掌贴上日向的手腕，摇了摇头。

 

“再睡一会儿吧。”日向说。

 

影山点点头，然后起身把灯关了，伸手抱过坐在床边的日向，把他抱到自己身边。

 

日向翔阳把被子捡回来给他盖好了，故作严肃地说要是再蹬他就压着被子睡他身上。影山飞雄在黑暗中滚了一下喉结，最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影山飞雄没有再抱住日向，贴在床边，乖乖缩进被子里。日向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只在被子里捏了捏影山的手掌，看见影山飞雄闭着的眼睫颤了颤，心间微动，忍了好一下才没去摸摸影山闭着的眼睛。

 

他这个点被影山突如其来的发烧弄得睡意全无，刚刚伸过去捏影山手掌的手此时被对方牢牢抓着，动弹不得。

 

闭上眼却再没睡着了，再摸过手机已经过了六点，日向费了点劲才把手从影山那里抽出来，影山好看的眉头难受得皱起，两只手伸出被子，紧紧抓着被角，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把被子掀开，日向又贴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烫。

 

他想着大概是前天的大雨，他们把唯一带着的伞送给了路边淋湿的野猫，日向穿着短袖，影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他们挤在下面跑回了家。后来他才发现影山把大半都盖在了他身上，自己几乎浑身湿透。

 

虽然马上把他推去浴室洗了澡，没想到还是生病了。也是他们两个都不常生病，才没及时反应过来。也许也是因为不常生病，病起来才不容易好，到现在也没退烧。

 

好在他们这两天都在假期中，日向煮了粥，然后耐心地把影山从床上哄起来，陪着影山飞雄慢慢吞吞收拾好。看他吃了没几口就想放下勺子，日向眼疾手快捉住了他的手腕。

 

日向：盯……

 

影山：……

 

见他居然和自己僵持并且毫无动作，日向想了想，松开了影山的手，拿起自己的勺子，亲自喂了一勺去影山唇边。

 

影山飞雄如临大敌，瞪着眼睛看一下日向，又看一下盛满粥的勺子，视线来回切换，最终还是败在日向那双就差没说你快吃的橘色眼睛里，妥协了。

 

收拾好餐桌，影山就被日向带出了门。

 

影山难得病恹恹的，日向亲手给他戴了口罩，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垂着的眼睛。日向怕他不注意摔倒，把他的手从口袋里扒拉出来牵好。

 

影山飞雄盯着日向翔阳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手指嵌了进来，沉默着把日向往身边拉了拉。

 

日向猝不及防被他一拽，病号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力气还是那么大，差点没给他拽倒。他觉得生病的影山有点黏人，还怪可爱的。

 

他们去的早，很快挂上了号。医生给开了药，影山要打两瓶葡萄糖，日向陪他接上点滴就去取药了，影山一直安静地看着门口，直到日向推开挂帘再进来。

 

“要看录像吗？”

 

日向提了一袋子药坐到他身边，手机已经从口袋里摸了出来。影山点了点头，看日向点了几下屏幕，翻出了之前看了一半的录像。

 

他们靠的很近，日向的肩膀抵着他的，即使戴着口罩，影山飞雄还是嗅到了日向身上沐浴露的淡香。手机躺在日向的手心，吊瓶里的葡萄糖一点一点向下落，影山飞雄觉得日向翔阳的体温暖暖地传过来，让他不自觉有些犯困。

 

影山微凉的手指滑过日向的手臂时，日向翔阳才注意到快要歪倒过来的影山。

 

他抿唇轻笑，收回手机，顺势把影山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握住了影山发凉的手指。

 

影山似有所感地又往他肩窝里蹭了蹭，因此睡得更安稳了。

 

日向频频抬头确认影山的挂水量，其实他也有点困，但一想到他们两个人双双睡着然后影山血液回流的画面，还是打起精神来。期间轻声招手请护士小姐帮影山换一下吊瓶，影山因为这样发出一点不安稳的动静，日向则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影山的手有点凉，日向小心避开他手背上的针头，给他暖着手，直到影山另一只手搭过来，日向翔阳侧过脸，正对上影山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日向刚露出一点笑，影山飞雄就抬手反攥住了他的手，然后整个人往他身上又贴近了一点。

 

“你好黏人呀。”日向翔阳任由他抓着手，捏了一下影山的食指。

 

影山飞雄没说话，只发出一点气音警告他的恋人注意言辞。

 

日向翔阳就当他是小狗撒娇，并且当即摸出手机拍下影山飞雄贴着他的手臂，准备把这张照片列为病号影山的黏人纪念。

 

影山飞雄一声不吭，突然伸手过去想拿日向的手机，被及时发现，还被敲了脑袋教训了不许乱动。结果这家伙好像因此了闹脾气，拆了针回去的路上都不主动要牵手了，日向逗他，佯装不察，结果影山偷瞄他好几眼，最后还是一把抓过他的手牵好了。

 

日向笑他，影山只别过脸去说手冷，扣住日向的手却非常实诚地又紧了一点。

 

影山吃药很利索，但是没胃口吃饭，日向于是去厨房给他做咖喱饭，正试着味道，背上就黏上来一只影山树懒。

 

下巴搁进颈窝里，从背后抱住腰。日向翔阳早习惯了他这种抱法，甚至从容地舀出一勺送去影山嘴边。

 

影山飞雄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又恢复树懒状态。

 

等日向弄好了，转身才发现影山飞雄嘴角沾着的一点酱汁，再自然不过地伸手轻抹，影山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从正面抱住了他。

 

“干嘛呀。”

 

影山的头发很软，但蹭得他脖子很痒，日向翔阳不轻不重推了他一下，影山反倒抱得更紧了。

 

“想亲你。”

 

影山飞雄把下巴搁在日向脑袋上，闷闷地说。

 

“这样哦。”

 

日向笑眯眯，摸了摸影山的脸，影山飞雄低头，眼神沉下来，抵着日向靠住墙壁，落下温热的呼吸。

 

日向翔阳趁机在他唇角上啄了一口，随后捧住了他的脸。

 

影山飞雄眼睛一眯，也凑下去亲了一下他的脸。

 

“先这样。”

 

忍得厉害的影山选手侧过头咬了一下日向选手的耳垂。

 

“剩下的..等我好了，要补。”

 

“好呀。”

 

日向见他这幅模样就忍不住笑。

 

“那影山宝宝要快点好起来，因为我也很想亲亲你呀。”

 

影山额前的碎发和日向的橘色卷发贴在一起，垂下的眼睫微颤。

 

良久，才轻轻应了一声。

 

 

“嗯。”

 

 

“会快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