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扫福特

【影日】山崎川记事

是第三视角的点梗～

By 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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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山崎川，目前就读于乌野高校，是二年级生。

今天，大家之所以相聚在此看我哔哔叭叭，是因为我最近遇见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来源于我的两位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们，排球部的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

我和影山是邻居，小学和中学时我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但他从小参加的社团活动就是排球，而我则是一直都在篮球社，我们只偶尔会在部活结束后一起搭个伴回家。在我得知影山也要去乌野上学时还蛮高兴的，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身边有熟悉的人，总是会觉得更心安一点吧。

我和日向则是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影山偶尔会过来找日向，但大多时候是日向去找影山，或是把影山拖来我们班里。日向和影山都是排球部的人，我们常常在体育馆场地交接时碰上，我总能和他们之间的一个在某些时间段和某些地点上处于同一时空，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多次成为他们两个的传声筒。

总之，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熟了起来。

乌野高校排球部在时隔多年后重新拿下了通往春高赛场的名额，虽然乌野和白鸟泽的那场比赛我因为自己比赛的冲突没能去给他们加油，但我实在很为他们高兴。

我曾听影山的爷爷说过，影山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紧紧抓着排球不肯松手了。他从四年级就开始打排球比赛，而我直到初中都还是队里的替补。影山在排球上很有天赋这一件事，我虽然不能说自己是最了解的，但我见过影山风雨无阻的晨练，见过影山独自一人往返家和体育馆，见过他将比赛的录像带看了一遍又一遍，大概也能说是感受得十分深刻吧。

影山真的很爱排球，日向也是。

我虽然和日向相识不久，但也能笃定地说出这句话。

日向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没有人会不喜欢日向。他热情、真诚，乐于给予需要他帮助的人帮助，我几乎从没见过他和人起过冲突。

啊，还是有的。

我记得那是高一的某一天，那天我不小心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篮球落在了体育馆，等我想起来有这档子事时再折回去，就看见了日向和影山在里面打架。

说实话，当时就是非常震惊，震惊到我怀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不然我怎么会看见日向在打架？且对象还是影山。

但我觉得不能再放任他们两个揍来揍去，刚想冲进去正义执行看看能拉住哪个是哪个时，有人已经比我更快地冲了进去。我认得这个人，是高二的田中前辈，他偶尔会过来我们篮球部玩，和部里的前辈关系很好。

于是我看着田中前辈一拳一个把他们两个打开了，是的，打开了，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那天，我抱着我的篮球久违地和影山一起搭伴回了家——通常他是要和日向走一段路的。

我悄悄看了几眼影山脸上和身上的乌青，一时不知道日向会生气打架还是影山和日向激情互揍这两件事哪个更离谱。毕竟虽然影山看着脾气很臭且不好相处，但他本人完全不是看起来这样，最多就是太耿直说话容易得罪人而已。日向又是那样好脾气的人，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这一架。

后来我得知了他们打架的缘由是在争执打排球赛的方法之后，又觉得事情解释的通了。

如果影山对于排球的热爱是我在年复一年的相处中看见他自律又坚定地一步步向上攀登，那么日向对排球的热爱就是即便是我只窥见的一隅，就已经足够热烈动人。

刚和日向做同学时，我常常看他甩着两条内出血的手臂回教室，我说他是不是打排球打得太拼命了，日向却没什么在意地摆摆手，说他还和影山打球打到吐呢，这算什么。

我当时就震撼了，影山对排球那是实实在在上心，说他是眼里只有排球也不为过，但日向居然能和影山打球打到吐！他们两个相性不要太对头了吧！

莫名的，我对影山的那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尊敬感也在面对日向时产生了。直到我第一次去看他们两个的比赛，第一次见到那样不讲道理的配合，还有影山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因为和队友一起在赛场上拿下分数的喜悦。

我突然很为他感到高兴。

我从未参加过一场正规的排球比赛，对排球也只是知道基础的规则，所以，即便我知道影山因为些什么在球场上受挫，也不能帮上他什么。但影山是个坚韧的人，他不善言辞，却始终坚定，没有人能阻止他在排球的道路上前行，哪怕挫折和孤寂都如此难捱。

话是这么说，但作为影山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他能更顺利一些。

很显然，影山在乌野遇见了很好很好的队友，而有了日向在身边，让他看起来比从前平和了不少，就像是一只被耐心哄好了的炸毛小猫。嗯……一定不能让影山知道我用小猫形容过他。

等一下，停一停，我好像越扯越远了。抱歉，我是有点爱叨叨的毛病，现在还是继续说说我的难题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根据成绩排一次班级，高二这年，我和日向影山被分进了同一个班级。从前我和日向同班时就已经对他们两个互相窜班的行为习以为常，但也仅此而已。直到我和他们同班，近距离观看了他们的相处日常。

日向和影山好像是两个连体婴，哪哪都能看见他们黏在一起。我知道他们关系好，贴在一起也很正常，但在某一天的午休时间，我睡到一半被热醒，转了个头就看见日向趴在影山的桌子上睡着，影山的脑袋和日向的脑袋碰在一起也睡得正香。

前两天班里才排了位置，日向成了影山的前桌，他还因为身高和影山闹了一会儿。课桌虽然不小，但趴了两个人肯定会挤，日向的手搭在影山的手背上，两只手的大小轮廓对比十分明显。他身上还披着影山的外套，要比他自己的大几个尺寸，已经滑下来了一个肩头。

电扇吹得呼呼响，日向大概是觉得掉了外套的那边有些凉，皱着眉动了动，碰醒了影山。影山显然没睡醒，眯着眼看了看情况，伸手就把外套抓了上来，然后才重新闭眼。

我差点吓醒。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在梦里？

但很遗憾，这不是梦。但我受到的刺激真的很大，强迫自己重新入睡后也睡得不安稳，还梦见影山发现了我在看他们，马上飞过来凉飕飕的眼刀。

我恍惚了好一阵子，在此期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好像真的有点不大对劲。但我又怕是我太敏感想太多，好在篮球部和排球部最近都要开始准备比赛前的集训，一想到没有喘息的魔鬼集训，我已经开始疲惫，再没心思多想别的什么。

但我没有想到，就是集个训我也无法逃离他们两个带给我的冲击。

那是一个命中注定要我看清一切的夜晚。那天我们篮球社去训练前出去晒了被子，结果下了大雨，这些被子都没有办法睡人了，备用的被子也不够人睡。刚巧排球社的集训宿舍就在附近，我们就过去蹭了一晚上被子。

排球部的备用被子也不多，大家都挤在一起睡觉，我和日向影山一起盖两张被子，被挤在门口。

日向说他的睡相不好，和我调了位置，换他睡在门口，影山睡在中间，这样他就是半夜踢人也踢的不是我了。影山闻言按着他的脑袋和他骂骂咧咧一阵，最后都被排球部的缘下前辈强制禁了音。我早已习惯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双手交叠闭眼虔诚睡去。

我睡眠浅，半夜翻身时短暂地醒了一会儿，侧头就看见眼前的一点橘色。我想日向果然诚不欺我，他这睡相确实有点子东西，居然能隔着影山翻了过来。但我马上又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原来不是日向翻了过来，是他的脑袋压在了影山的胸膛上。

我：？

这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我们三个人本来盖着两张被子，睡着睡着，怎么就变成了我一个人盖一张被子，他们两个盖一张啊！影山是什么时候被扒拉去日向那一头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日向刚刚动了动腿，精准地在夹住了影山的腿的同时踢了我一脚。

我：……

如果我有罪……那也应该罪不至此吧！！

我当时就放弃了还一半被子给影山盖的念头，他们两个人挤在一起很温暖，我不一样，我只有一个人，要独自面对世界的险恶与寒冷……

早晨醒来，日向还惊奇我们怎么睡成了这样，我装作没看见影山锁骨处的口水和牙印，缓缓露出了一个体面的微笑。

我说，可能是我也睡相不好，把影山的被子都抢走了。

日向仿佛找到知音似的和我握了握手，我眼含热泪，跟着篮球社的队员们离开了。

从那天起，我就已经接受了来自影山和日向的洗礼，从此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变得十分慈祥。原本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就在前两天，影山和我相遇在自动贩售机前，我看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往两边一模一样的牛奶按钮上一戳，就知道他选择困难症又犯了。

他从贩售机底下摸出牛奶，又等了我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山崎。”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啪。

我手一抖，刚买的牛奶掉落在地。

也许是我看向他的目光太复杂，影山的脸皱在一起，看样子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把接下来的话问完。

“如果……就是……怎么样……才能算是喜欢呢？”

我：？

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你和日向是怎么回事啊！

我紧急头脑风暴了一下，迅速从地上捡起了我的牛奶，然后勾住影山的肩膀和他叨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看他的样子是没大听懂。

也很正常，毕竟我是乱说的。

总之，我用尽我毕生的语言话术糊弄住了他的提问，还没能喘一口气，下午在操场就遇见了日向。他看起来是在操场走圈思考什么问题，看见我就眼睛一亮。

我那感觉不对的预感慢了日向的打招呼一步，于是，我听见他问我。

“山崎，你有和人告过白吗？”

我：？

我说你们两个也别太过分了，怎么就逮着我一个人薅呢！虽然我助人为乐！思想开放！真诚地对待我的每一个朋友！但是！我！山崎川！

还没有谈过恋爱啊！

这种你以为你的两个好朋友在一起了，其实还没有，但又不能完全说是没有……他们还向没有恋爱经验的你询问恋爱问题的这种感觉，让我想起那天合宿晚上我莫名其妙被日向踹的一脚。这种命中注定要受难于此的感觉真的很令人着迷……

好吧，我承认，我急了。

我的难题就是，我应该怎么委婉地告诉我的两个好朋友，请他们勇敢地越过我，面对面地，把他们向我提出的问题，好好向对方提问一遍。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犯了天条被贬下来的月老，必须老老实实帮忙牵好他们两个的红线才能重新飞升？

从此，我看向他们的目光从慈祥变成了忧愁，每天都急得恨不得把他们关进体育馆的器材室互相表白一百八十遍。有时候我真想捧一面镜子在影山面前让他看看他看着日向的眼神，再告诉他那就是喜欢，然后再狠狠拍一掌日向的肩膀，告诉他！爱！要大声说出来！

哎，好在最近要办体育祭，我也忙得要死，要是空下来，又要天天替他们着急……

今年的体育祭，各个运动社团也要像去年一样进行田径比拼接力，我还记得去年我在第三棒被影山弯道超车。不过，这一次！我已经！不再是去年的我！我！山崎川！一定要一雪前耻！重写历史！重振篮球部荣光！义不容辞！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今年和我在同一棒的排球部对手换成了日向，我再次被弯道超车！耻辱重现！可恶！

一想到我最近为影山和日向失的眠，恨过的不成钢的铁，我只觉得心酸……可恶……

化悲愤为力量，我比完赛就去帮忙做志愿者，正忙着搬水，就听到了日向跳高不小心崴到脚了的消息。我迅速揣了两瓶冰水准备去看看，却四处都找不到人。还好有好心的同学给我指路，说是影山背着受伤的日向去医务室了。

我于是调转了方向，准备去医务室。

才路过医务室的窗口，鞋带就散了，我蹲下去系了下鞋带，再起来就透过医务室的窗户玻璃看见了里边的两颗脑袋。

影山的表情不大好，看着有些凶巴巴的，日向倒是在笑，影山于是捏了一下他的脚踝，他就马上疼得龇牙咧嘴。

感觉里面的气氛不容我插足，我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被刚好吹过来的风沙迷了眼睛。沙粒弄得我的眼睛又痒又疼，我试图眨眼自救，眨着眨着就看见里面那两个人贴在了一起。

嘴唇贴着嘴唇，不知道是谁还伸出一只手拉上了床位边上的纱帘！

我：……

久违的，我感觉自己又被洗礼了一次，而这次洗礼洗得很彻底，我已经可以安详合眼了。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但要说说我想到了些什么，我却一点也说不出来。我抬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是那么的蓝……

独自消化了一会儿复杂的情绪，我把本来是为了给日向冰敷的冰水留在了医务室门口，然后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但至少，今天我应该不会再失眠了QAQ。